发现问题背后的问题

文｜李克富

我多次说过，"问题"是两个汉字，但用英文表达却是question和problem两个单词。所谓"发现问题背后的问题"，就是指发现question背后的problem，当然，目的在于帮助那位提出question者解决其problem。

本来，求助者是带着problem而来的，但用语言表达出来却只能是question。遗憾的是，缺乏经验的助人者发现不了question背后的problem，因此就只能对question做出回答，心理助人也就被简单化为传授知识。

可以去网上查查，诸如"我的孩子总是拖拉该怎么办啊？""丈夫怎么会有家庭暴力？""领导为什么会总是给我亏吃？"等questions总会有人直接给出答案，岂不知这样的答案并没有让求助者成长，因此也就没有多大价值。

心理助人是"助人自助"，得调动求助者的积极性、开发自身的资源。因此，第一步就是让因痛苦而提出question的求助者意识到自己的problem"是什么"（what），继而，再让其领悟到"为什么"（why）会造成这个problem，以及这个problem得以维持又是"为了什么"（for what），再接下来，就是跟求助者探讨——是探讨而不是直接支招——该"怎么办"（how to do）了。

毫无疑问，助人者能够及早地发现求助者的problem并予以清楚描述至关重要。这是problem得以解决的基础。

人们一般都能理解，我们做一件事情，比如吃药，一定有原因——"因为"病了，也一定有目的——"为了"治好病。跟一个人说他得病的原因——病因，他能理解，可如果说他得病还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他一定会目瞪口呆或大摇其头。至于心理疾病，就更难让他相信了。

但这是事实。从生理层面，任何疾病（症状）都是一种预警和保护，比如咳嗽是将异物排出体外，发热可以将细菌"烧"死；从心理层面，精神分析早就发现了"初级获益"（primary gain）和"二级获益"（secondary gain）——前者是指某些心理症状本身就是病人解决心理冲突和满足特殊愿望的方式，症状的出现可使内心冲突得到缓解，使特殊愿望得到满足，其好处不言而喻；次级获益则指生病后可以从外界获得支持，比如除了同情、安慰外，还可以免去像上学、工作等义务和责任，这些得病后的好处就是对得病的奖励，会使病人无意识地继续扮演病人角色而不愿康复。

鉴于此，我们努力去"发现问题背后的问题"，目的就是让求助者意识到他正在通过得病的方式而获益——初级获益和二级获益。

当我感冒了，自己就知道因为着凉，心理助人者得清楚，我感冒的目的是想休息，更想得到更多人的关爱。